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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:偶燭施明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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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:偶燭施明

樊秋塵只覺得心頭一驚,一顆心無緣無故撲通撲通跳得非快,渾身透出一種不自在的感覺。忽然感覺衣襟衣背貼在了身上,回過神來卻是渾身莫名奇妙的淌了一身冷汗。她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,也是溢出了一大把冷汗。

她的眉心本能的皺了皺,下意識想讓自己鎮定下來,心中自忖著:“我……我這……這是怎麽了?我為什麽會如此……恐懼?”她擡起頭看著林間深處,思忖著:“很強大的力量……難道那股邪力……竟然強到這種地步?”忽然一種強烈的感應差使著她向林中走去,如失去了魂魄的軀殼,傀儡般目光滯留在黑暗某個角落裏,漸漸向那個可以驅使她魂魄的地方行去,那裏便是林間深處。

老道臉色大變,大叫一聲:“不好。”急速躍到樊秋塵身旁,不假思索的抓起樊秋塵的手腕,向後縱開數丈來遠,離樹林更遠了些。

樊秋塵驀然驚醒,回想到剛才觸目驚心的那一幕,兀自心有餘悸。

她的臉上閃出一副感激的神情,望著身邊的老道,向他垂首答謝,老道的目光剛好也落在了她的身上,她向老道微微一笑,不作言語,老道臉色沈重的點了點頭,不再去看她,將目光移到了丈許遠的樹林之中。

林中狂風乍起,伴隨著鬼嘯之聲,隱隱夾雜些電閃雷鳴之威,似地動山搖,似山洪爆發,威勢驚人。二人的臉色變得異常的沈重,那神情中約帶些畏懼與不安。

尤其是樊秋塵,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竟然嚇得傻了,眨也不眨。如此強大的威勢,甚至可以說更勝於三年前雌雄白澤出現的那個夜晚。

須臾!風色遽止,雷聲忽歇,林中又恢覆了正常。可剛剛進入樹林中的眾人,忽然莫名其妙的全部消失不見了,竟然連驚叫之聲都未聽見。

老道向樹林深處凝望片刻,臉色沈重,驀然將手中拂塵向前拋去,口中念念有詞,手握指訣,背後長劍霍然出鞘,長劍脫鞘飛出,在老道身前舞動,老道一把接住長劍的劍柄,將長劍握在手中,這時拂塵已經放大了幾倍淩空旋舞,壯觀至極。

老道腳尖在地上稍一借力,便縱躍而起,雙腳踏在了拂塵上,回頭看了樊秋塵一眼,叮囑道:“姑娘卻莫入林,貧道先去救人。”說罷正準備駕馭拂塵向林中飛去,驀然聽見身後響起了樊秋塵的聲音:“真人慢行,我與真人一同前往救人。”話聲未落,樊秋塵已展開踏塵步,奔到了老道身前。

老道歪了一下,點了點頭,道:“也好,姑娘請跳到我這拂塵上來,我們一同前往那樹林深處的‘嚼魂魔洞’救人。”樊秋塵點了點頭,一躍而起,踏在了拂塵上。拂塵上忽然加了些重量,淩空晃了幾晃,這才穩住,老道口念法訣,拂塵霍然風馳電掣般向樹林深處飛去。

拂塵穿梭在這樹林之中,自辨方向,行速如風。越往裏處,樹林裏越是幽暗,漸行漸暗,逐漸難辨物事。老道忽然將手中長劍淩空扔出,騰出雙手,十指相互交叉,暗成法訣,倏然大喝一聲:“急急如雷,光耀周遭。”淩空長劍應聲飛舞,劍身光芒大曜,光芒渙然散開,照亮了周圍大塊地界,光劍在前引路,拂塵緊隨其後。

樊秋塵見老道道法如斯,心底暗自欽佩不已。入得林間深處,腐蝕黴臭之味愈來愈濃,地面年覆一年,日覆一日的飽受潮濕之氣的洗禮,終日照不到半寸陽光,使得這林間深處格外的陰冷,此時更是冷風颼颼,寒意十足,陰涼之氣襲體而入。樊秋塵冷不及防,打了個噴嚏。

老道看了樊秋塵一眼,立刻又將目光收了回去,警惕的凝視著前方,嘴角微動,輕聲說道:“姑娘小心些,我們已經進入了樹林腹地,前面不遠處便是‘嚼魂魔洞’的所在。”

樊秋塵望著老道的背影,點了點頭。忽然一股暖意自背後傳來,行遍全身。樊秋塵楞了一下,隨即明白過來,知道那是斬塵間與主人有了感應。

樊秋塵驀然驚覺,右手食拇二指扣成環,左手平掌伸出,雙手在空中做了套手勢,同時暗念法咒,背上斬塵劍赫然出鞘,劍身被一道金黃色光暈罩住,斬塵劍在金光籠罩之下,顯得莊嚴無比。樊秋塵嘴裏忽然吟道:“偶燭施明,幻劍成形。”但見斬塵劍忽然金光大盛,照得周圍三四米處盡呈金黃色。

隨即斬塵劍幻出十數劍影,圍繞著二人以四、五尺為徑,不停旋轉。這招使得正是仙劍幻雲術禦篇下段劍陣系中的‘偶燭施明’法陣,這‘偶燭施明’劍陣本是禦篇宗旨精髓之所在。

樊秋塵雖然天資聰穎,但入門未幾,根基不深,施展這招‘偶燭施明’就難免大打了個折扣。倘若丘淩用這招‘偶燭施明’必不至於只幻出十數只劍影,威力也遠非如此。

老道一臉愕然的看著眼前那個不停旋轉的劍陣,驚道:“仙劍幻雲術?”隨即側過頭來,盯著樊秋塵,滿腹疑問充斥著腦海,不禁問道:“姑娘可是忘憂谷門人?”說話間忽然招回了在前引路的光劍,光劍依舊渙散出耀眼的白色光芒,白色光芒與斬塵劍散發出的金色光芒容為一體,二者合二為一,周遭一下子變得更亮了一些。

樊秋塵點了點頭,道:“晚輩正是忘憂谷門下弟。”嘴裏雖然說著話,手上卻絲毫不敢懈怠,指扣法訣,不時轉換著不同的手勢。目視前方,凝神戒備。

老道轉頭將目光在樊秋塵身上停留了片刻,身處險境,老道身上依然洋溢著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情。老道右手倒握劍柄,將劍身貼在背後,左手撫了撫整齊而純白的長須,臉上漸漸顯露出了祥和的容笑,剎那間流露出一副道貌岸然的神采,宛然近似仙家模樣。那絲容笑溫暖而慈祥,打破了周圍詭異緊張的氣氛。樊秋塵只看了老道一眼,便精神一振,劍陣隨之金芒一盛,耀得周圍盡作金黃之色。

老道悠然不迫道:“貧道當真是眼拙,竟然看不出姑娘乃是高人之徒。貧道數年前曾與貴谷谷主邱淩有過一面之緣,邱谷主道法高深謙謹過人,當年渤海之濱若非得邱谷主鼎力相助,單憑貧道這點微末道行,定然降伏不了洪魔獸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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